第四章 拿不出钱,就干活还债

幸灾乐祸的方掌柜半带偷懒的忙活起来了,不到半个时辰,就收拾好了,把账本子交到了梁苏言的手上。

梁苏言拿了账本子回了屋,详细了看了一遍之后,无奈的叹了口气,这也太少了点……

明天,清仓回笼资金,再去买自己想做的东西的原料,只能勉强够用了。

想着,就躺去了塌上,缺钱的她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面具男。

也不知道他伤好了没有,什么时候来还钱?不过这还不还钱倒也不重要,打好关系了,以后还愁没钱用吗?

她忽然闻见了一股奇怪的糊味。

梁苏言一向灵敏,爬起了身,推开门,就见方掌柜站在了门口。

她瞥见了西南处的火光,面容严肃的问:“何处着火了?”

方掌柜颤颤巍巍的回答:“仓库。”

下一刻,梁苏言便直接冲进了火堆。

那些药材可就是她的本钱,本来就没多少,可不能再被烧光了,凭借着她的身手,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。

她正专心抢救药材,忽然抬头却发现,火势越来越大,破旧的房屋都塌陷了下来。

“轰隆”一声,木材落地,砸出火花。

梁苏言目光四处找寻,刹那间,在火光的缝隙中,看到了一侧的石磨,应该可以推去撞倒那面墙,她正要动手……

火光的彼端,却是进了一道颀长的影子,烈焰灼灼,那人却丝毫不惧,直接冲了进来……

梁苏言怔了怔,火光发烫,黑烟熏的她有些看不清,只觉得身影有些眼熟,也不知是何人,这时候竟然还敢闯进来。

男人一只手,直接搂住了她的腰身,下一秒就将她抱起。

梁苏言只觉得周身一暖,整个人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,她的脸贴着他的颈窝,十足的安全感涌上心头

男人抱着她一路冲了出去,外面的月光落下,两人已经跑到了安全的地方,梁苏言仰起头,方才看见——竟是那一日她救下的面具男。

梁苏言本来还心疼自己用来回笼资金的药材被火烧了,眼下看到这人顿时心情大好。

八百两,回来了,刚刚还心心念念要抢救的药材门瞬间就不香了。

她的眼睛发亮:“呦?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了?”

男人薄唇紧抿,盯着她发亮的眸子。

“你看,我的药材都被烧了,损失惨重,所以,你是来还钱的?”

……这女人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?男人淡淡的看着她,并未回答,八百两救一命,倒也不亏。

“将你从火堆里救出来,辛苦钱八百两,扯清了。”男人带着面具叫人瞧不清他的情绪,那双眼睛被火光映的亮堂,音色清淡冷漠。“这不就是你讹钱的惯用伎俩?”

梁苏言当下便不乐意,像炸毛的小猫似的,从他的怀中跳了下来,这两个恩情能相提并论吗?

“你这是趁火打劫,就刚刚那点火我还不放在眼里,没有你,我也是轻轻松松就能出来!”梁苏言抱着双臂,一脸不开心。

一旁的男人依旧冷漠:“事实是,我救的你,还抱你跑了一路,我们扯平了,告辞。”面具下那双瞳孔薄凉。

可到嘴的八百两怎么能飞了?梁苏言扯开嘴角笑了笑,笑的似狐狸一般。身后的火光照的她面容狡猾明媚,瞧的男人心神一滞。“我赌你一炷香的时间定会赶回来求我……”

梁苏言语气笃定。

男人深深的瞧了她一眼,总觉得这笑似乎有些不怀好意,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。却是空无一物,心下震惊。一定是适才下跳下去的时候,被她顺手牵羊拿走了。

他抬眼眸光里隐隐有凛冽的寒气,伸手便要夺过玉佩,却是被梁苏言轻松躲开了。

梁苏言扬了扬手,作势便要把玉佩给扔进火海,她却没打算脱手……这个玉佩应该对他很重要。

男人沉声质问。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
“也没什么,八百两给我就行。”梁苏言甩了甩玉佩上的流苏。

此刻夜幕星月西垂,身后的火光忽然被扑灭了,四周黯淡。

梁苏言暗自腹诽,怎么这时候火灭了?登时,她伸出的那一只手,便略显滑稽了,她悻悻的收了手。

方掌柜拿了湿淋淋的水桶,一脸尴尬的站在旁边。偷偷瞥了一眼梁苏言,缩了缩脖子,转头溜走了……

男人伸手便要捉她的另一只手腕,夺回玉佩。

梁苏言一个转身,躲了过去。

淡淡的银光落在她的青丝上,青丝拂过他空空的指尖,有些痒……

转头就见梁苏言直接将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胸口,还有冰凉的触感。

男人急迫的上前一步,梁苏言捂着胸口道:“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啊!”

他果真上前一步,梁苏言大声喊着,“非礼了!”

面具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
面具男抿唇深吸了一口气,反手就甩给了她一包银子。

“这是一百两!”

梁苏言接下银子满脸笑意,看来是同意还钱了。

“还有七百两昂!”

“……”

“既然拿不出钱,就干活还债吧,我的店很快就要开业缺人手,你跟我干,保证吃香的喝辣的!”她很豪气的拍着胸脯,说罢就转身投入了一片狼藉的铺子。

这场大火连带前面的铺子都被烧掉了,需得赶紧收拾。

梁苏言往前走了几步,身后的男人却是没跟上来。

她回过头,目光有些许疑惑。“还愣着干什么?过来帮忙!”

面具男微愣,指着自已道:“我……?”他还没看见敢对他这样颐指气使的人。

“不是你是谁?欠钱的就不是少爷了,是孙子!”梁苏言往前走着,张扬道。

男人:“……”

手下的人出去办事了,最少也要三个月才回来。现在他尚且还需要一个藏身之处,追杀他的人肯定不会想到他就躲在京城,而且他的玉佩还在她的手里,暂时留下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…

想了想,他最后还是跟上了梁苏言的脚步……

眼瞧着,仓库坍塌,前面的铺子也烧了一半,坍了一半。满目都是灰褐色的焦木,连地上的石板都被烧的黑黢。

晨光微起,满目疮痍的房屋,被收拾的差不多了。黑焦的木头被运走,还剩下整个药铺的基本框架,在日光里,倒有几分清新。

梁苏言也是忙活了一夜。眼睛底下多了一圈青黑,面颊上多了几处黑灰,看起来有些憔悴狼狈,她回过头,只见面具男靠在另一边的墙上正在闭目养神。

他一身黑袍干净利落,周身的气质淡淡,清冷矜贵。

天光隐隐突破朝云,淡淡的光落下,照的脖颈白皙如纸。张面具半明半昧,碎光映在他的薄唇上,水滢似的很有质感。

她忽然就有些好奇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……于是她悄咪咪的探了过去。

纤细葱白的手指碰上他的面具,质感薄凉从指尖传来,这感觉犹如玄铁,却又仿佛轻如薄翼。

这时,一只刚毅有劲的大手突然紧紧捏住了她的手腕。她周身一顿,抬清亮的眉眼对上面具下的幽深漆黑的双眸……

他的眸子锋利乍现,刻冷凛冽,带着些许杀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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