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之后,至今已三月有余。
沈秋虽然已经被封为公主,但她过去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。
如今满京城都知道,新找回的当朝公主曾是敌国太子从秦楼楚馆带回的舞姬,更是潜伏在我朝军中的细作。
京中百姓纷纷指责她。
「我儿子就是当兵的,当初回来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跟我夸她,说她在军中总是会帮他们上药。」「可不是吗,我家那兔崽子也是,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,人美心善。」「摇身一变人成了公主,结果没多久又被揪出这些丑事。」「公主个屁呢公主,脏心烂肺的臭婊子,帮着楚国还我们的将士,不要脸!」弹劾的奏章雪花一样的飞向皇帝的桌案,听说沈秋知道此事后在宫中大闹,又是上吊又是跳御湖又是绝食,把皇宫搅的一团乱。
李瑾变着法的哄她开心,在皇帝面前故意暗指消息是我放出去的。
「这便是你做的好事!」
迎面飞来的奏章,直直砸向正跪在殿中的我。
掉落在地的几本奏折,正是弹劾沈秋封为公主有辱国体,且来路不明请求滴血验亲的折子。
更有胆子大的,直接请求处死沈秋以正国体。
此刻皇帝正怒气冲冲的来回踱步,摇身一变成为公主的沈秋,娇弱的坐在一旁拭泪。
呵,倒也是佩服她能有这么多流不完的眼泪。
皇帝大声斥责道:
「朕当日便勒令不许走漏消息!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,你敢说此事不是你所为?」我不愿在此事上多做解释,只冷冷道:
「不是臣做的。」
皇帝反被气笑了:
「若不是你,当日在场的还有谁会做此事?」
此时的沈秋也不忘立住她良善的人设:
「父皇,赵姐姐定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当日在军中,她对我也是颇为照顾,定是她身边人不小心将消息泄露出去的。」我勾唇冷笑:
「长琳公主当真是好言语啊。」
「你这话看似在为我求情,实则就是在变相说消息就是我泄露出去的。」闻言,沈秋神色委屈的向皇帝投去求助的目光,后者心疼的不行。
一旁的李瑾趁机狗腿的向他二人表忠心,对着我一通嘲讽:
「我定会查出幕后黑手,到时候饶是你再嘴硬,也无法再否认事实。」「公主的清誉便是皇室的脸面,容不得任何人诋毁!」我讥讽道:
「清誉?」
「是她出身秦楼是假,还是她不曾混入我朝军中为探?」「李将军这话说的好笑,竟将白的说成黑的,黑的说成白的。」李瑾气极:
「当着陛下的面,你休要张狂!」
我不理他,只对着皇帝道:
「陛下,您已经冤枉过臣一次,并且为了包庇公主对真相草草了事。」「如今公主啼哭几声,便又要任由他们攀诬臣吗?」饶是心中明白皇帝定会听信他二人的言语,可我不服。
凭什么有锅扣到我身上,我便要不发一言的背着?
我起身行礼道:
「若陛下没有其他事宜,臣今日便先行告退。」
说罢,便弯着腰退出殿外,转身离去时听见殿内砸烂东西的声响。
李瑾又上赶着和皇帝说了什么我没有心思去听,径直出了这困住人的皇城。
我前脚回到将军府,李瑾后脚便带着皇帝的口谕来了:
「近日城郊西山有山匪作乱,陛下命你与宋雨出兵剿匪,即刻出发。」宋雨便是那日在战场带头维护沈秋的将领,陛下派他与我一起剿匪很平常。
只是…即刻出发?
直觉告诉我这其中有诈,下意识的看了眼满屋的老弱妇孺,开口道:
「必须今夜出发?」
李瑾随即皱紧了眉头:
「自然,难不成你想违抗陛下的口谕?」
我思索片刻道:
「我稍事休整,让宋雨清点好人马在城门口等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