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野学习成绩很好，但仅限于孤儿院所在的小县城里。
我不想将一颗明珠淹没在沙土里，我请了市里最好的老师来给他补课。
为了让他能够心无旁骛，我请了司机和阿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。
我唯一给不了的就是陪伴，不过十七八岁的孩子也不需要陪伴了吧。
我时常早出晚归，贺野除了上学就是在房间里复习，几天碰不到面也是常态。
凌晨一点半，他罕见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学习资料等我。
我脱掉沾满烟酒味道的外套扔在玄关处，从西装口袋里翻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。
「贺野，你怎么还不睡？」
少年放下手中的卷子起身。
「顾总，我在等您。」他欲言又止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，「内裤，那个内裤我想穿新的。」
内裤这种东西，即使别人的洗得再干净也不可能混穿的。
我一拍大腿。
忘了，这是真忘了。
我没有养孩子的经验，以为安排好衣食住行就可以了，但是却没注意到这小细节。
面前的少年有些神色尴尬，我也慌乱地捡起刚刚和外套一起扔下的手包，一边翻一边问。
「我忘了给你留点零用钱，本以为你在家吃喝用不到钱，想着等你上了大学再给。」
终于在一片狼藉中翻到一张卡，我递给贺野。
「这是我的副卡，密码0712，在你上大学前可以随便刷，但你最好节俭点，因为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。」
什么随便刷，只是我想装个逼缓解一下尴尬，这张副卡额度只有两万，但对于一个刚即将毕业的高三学生来说，绝对是一笔巨款。
「0721……」贺野低声重复，手指不断摩挲着那张卡片，样子十分可爱，「是您生日吗？」
我不自然得飘了一眼我手腕上的疤。
「算是吧，是我重生的日子。」
也是我死过一次的日子。
贺野顺着我的眼神也望向我的手腕，我不自然地过去。
「以后你和我说话不用那么客气，我比你也就大六岁，你可以喊我哥哥。」看到贺野那张熟悉的脸，我又补充道，「当然，如果你不喜欢，也可以叫我的名字，我叫顾时影。」